我能否以美妙的方式生活

  这是《往事修辞》中引用的阿拉伯十四世纪大诗人哈菲兹的一句话,原出处不明。

  宋江在江州写反诗之前,独自一个人在浔阳楼上喝酒,一杯两盏,倚阑畅饮之间,不觉就醉了。醉酒之后不容易控制自己,宋江也是猛然间伤感涌上心头,在这时他有过一段喟叹,改写一下古代白话文的句式,是这样的:"我生在山东,长在郓城,学吏出身,结识了多少江湖人士,虽然博得了一个虚名,但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却名不成功不就,倒被刺了双颊,发配在这里。家中老父和兄弟,何时能相见呢!"酒涌上来,不觉潸然泪下。由此,他做了那首招致再一次牢狱之灾的西江月,并且差一点送了命。

  罗兰·巴特传记中对于巴特之死解释为巴特放弃了继续生活的努力,车祸之后,按照医生的诊断,他应该可以康复过来,但心灰意冷的他弃绝了这种希望,将生命收缩到极其弱小的状态中,最终将一团微弱的火熄灭。在此之前,他得肺病,去阿尔巴尼亚教授法语,一直到继承了祖母一笔丰厚的遗产后,奔波劳碌的命运才有了改变,他可以住在大房子里,安心地抽自己的雪茄烟。

  这两人一辈子是怎样过来的?

  生命的轨迹永远是在路途中不停地迁徙,侯鸟懵懂无知,人却被火烤炙。

  3月20号下午,我在嘉园路与角门北路交会处等着出租车,天空下起了细雨,这是我在2005年意识到的第一场雨。一周之后,又是在出租车上,司机指给我看车窗外树枝上返青的色彩。还要过去一周,二环路上桃花开始慢慢凋谢,一个疑似美术工作者气质的司机跟我讲他和一个四川妹的爱情,他给我看写在违规处罚单上的情诗,那是一些粗糙、直白的五言句子。在我下车之后,他还需要在这个城市里继续行驶,眼睛盯着路边任何一只有可能突然挥起的手。他是怎么过来的?

  我能否以美妙的方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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