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寂静与孤单叫人过目不忘,我愿意在这里提起毕肖普。
报上说,一座新的火山
已经喷发,而上星期我又读到
那儿一艘船看见一座岛屿正在诞生:
先是蒸汽的气味,传到十里外;
接着一点黑斑----可能是玄武岩----
在成对的双筒望远镜里上升
然后像一只苍蝇粘住地平线。
他们给它起了名字。可我原来可怜的岛屿的名字
仍未被重新发现,未被重新命名。
从来没有一本书将它写对过。
……
这是毕肖普《克鲁索在英格兰》的首节,这甚至不是她最著名的作品,但是某些不同的印迹已经呈现其中并让她能够得以被清晰地辨认出来。
希默斯·希尼曾经这样说,“毕肖普身上有一种优秀的考狄莉亚式的品质,一种赋予她作品以动人的稳定性的沉默,一种被玛丽安·摩尔以独特洞察力勾勒出的‘某种完美的果敢’所捍卫的含蓄。”沉默在毕肖普身上,不仅仅显示为她作品语调的纯净,更在于她的作品的世界,是一个几乎可以被描述为对“小事物”敏感的独立空间。
或许,一种源自诗人经历的历史气质影响了她的观察和叙述,在毕肖普的世界中,总是有太多细腻的笔触一层一层地将她的观察不动声色地讲述出来,这些讲述是如此地细致,以至于形成这样一种印象,仿佛诗人孤寂到极点,她的时间就在这不尽的观察中慢慢消散。
只是,别忘了玛丽安·摩尔的那个词,“果敢”。在毕肖普的诗歌中,这种过果敢的气质让她具备了更多个人沉稳的个性与主见,仿佛是经历悲苦,但又有着顽强而又倔强的性格来面对。如果可以想象,那么诗人该有一个紧紧抿住且静穆的嘴角。
《毕肖普诗选》有许多译本,我所见是丁丽英翻译,属于河北教育出版社“20世纪世界诗歌译丛”,如果承认阅读是个人的事,我愿意相信丁丽英的译本给我传递的毕肖普形象。在语言上,这个译本的经验是新鲜且又节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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